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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7章 賈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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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聯那邊的動作並沒有傳到鄭馳樂和關靖澤耳中,他們做完自己能做的事就把它給擱下了——畢竟他們也沒別的辦法了,就算繼續著急也改變不了什麽。

他們開始做自己的正事。

秋天的山林是最熱鬧的,山腳到半山腰都是落葉林,樹葉或黃或紅,看上去賞心悅目。

雖說項目款還沒有撥下來,但鄭馳樂早就已經帶著人在山裏面取點試種。

前段時間有個投資商想過來買山改種經濟林,出的價錢非常讓人心動,許多人都蠢蠢欲動,可鄭馳樂硬是讓把那個投資商客客氣氣地請走了。

當時鄭馳樂就說:“森林是寶貝,絕對不能動。我們種的藥材大多喜歡陰涼的環境,大樹就是它們的天然大傘,所以一定要保護好。”

這個道理很明白,大夥都能聽懂,也就沒了異議。

這天縣裏派了人下來考察,居然是鄭馳樂見過的兩個老熟人,米立和賈立。

米立負責縣農業這一塊,鄭馳樂這個項目遞上去後就落到了他手裏。而賈立卻是自己跟過來的,自從他跟王季倫鬧翻以後行事就很古怪,誰也弄不清他想做什麽。

他要跟,米立也甩不掉,索性就讓他一起來了。

路上米立給賈立說起鄭馳樂做的事,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讓他別把像以前一樣把人家的事情給攪黃了。

賈立一句話都沒說,等到米立念叨到村口時他才回了一句:“我有眼睛,自己會看。”

米立被他噎著了。

遠遠地,賈立兩人就看到個半大少年站在村口的大槐樹底下。

那少年同樣也看到了他們,他撒開腿就往他們跟前跑:“您好,你們是縣城來的嗎!我叫丁開懷,是小鄭鄉長叫我來接人的。”

聽到小鄭鄉長這不倫不類的稱呼,米立笑了起來。他可以想象鄭馳樂跟鄉裏的人是怎麽相處的了。

這家夥容易讓人心生親近,做事又靠譜,大夥自然對他又愛又敬。

他瞧著丁開懷有些眼熟,說道:“你是不是在縣裏念書”

丁開懷應得爽快:“是啊,上回老師帶我去林場那邊參觀,還見過米主任您哪!”

丁開懷這麽一說,米立就想起了,恍然說道:“原來是你這娃兒!”

賈立說:“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沒有絲毫用處的客套和寒暄上面。”

賈立說話一向不討喜,米立也沒放在心上:“他這家夥就是這臭脾氣。走,領我們去找你小鄭鄉長。”

鄭馳樂早早就接到了米立要來的消息,卻沒想到來的居然只有兩個人,其中一個還是不知道具體職務的賈立。

米立似乎註意到了鄭馳樂的疑惑,笑著說:“縣裏的人都去市裏學習了,這事全由我負責,所以你給我介紹就成了。”

賈立說:“明知道有考察任務還屁顛屁顛地跑去市裏,不就是想著多湊點‘資歷’往上爬嗎一群看到糞就往上湊的蒼蠅。”

這話就有些難聽了,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,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。扔下考察的事情往市裏跑是太急切了點,但也不能說人家是蒼蠅愛糞啊!

米立剛要說點什麽,賈立卻已經盯著鄭馳樂看了。

鄭馳樂穿著灰色的細毛毛衣,是孫茹給織的,入秋就寄了過來。孫茹非常用心,樣式比之市面上賣的還要精致,鄭馳樂穿著身上特別有精神。

他也正正經經地打量著賈立。

比之第一次見面,賈立似乎沒那麽瘦了,看起來也精神了許多。說話時雖然還是陰陽怪氣,眼神卻不像初見時那樣籠著一層灰霾。

他身上好像有什麽東西“活”了過來。

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,但鄭馳樂卻非常確信它的準確性。

在這段時間裏這個人也許遭遇了什麽或者想通了什麽,雖然古怪的脾氣還沒完全改掉,芯子裏卻肯定已經不太一樣了。

鄭馳樂笑著說:“林業農業都是米老哥的老本行,來米老哥一個就可以頂十個。”他看著賈立問,“不知道這位是……”

賈立自己答:“賈立,人事那邊的。”

鄭馳樂爽快地改了稱呼:“賈哥。”

鄭馳樂把丁於飛等人找來一起當陪客,領著米立兩人去試點的地方視察。

鄭馳樂負責給丁於飛講解具體的舉措,米立聽得很認真,還把相機膠卷都準備好了,一路邊做記錄邊拍照。

在所有栽培藥物之中人參是戰線拉得最長的一種,最早也要七年才能收獲,要價錢高得等個八年。

不過青花鄉這邊有大量的森林腐殖質地質,是林下參的天然栽培基地,鄭馳樂覺得不利用上就太可惜了。

要知道人參向來是野人參最受歡迎,但野人參因為人類的采挖日漸稀少,供不應求;其次就是林下參,顧名思義,林下參就是在林木底下進行人工栽培的人參,由於生長環境類似於野人參,品質也與野人參最相似,較之田園栽植的人參價錢要更高一點兒。

林下參的栽培技術鄭馳樂是有的,他跑了趟省會找蔡老打探消息,一批好種子也被他弄到手了。

人參種子要提前催芽才會發芽,鄭馳樂一早就組織好人口展開前期的準備工作。

經過兩個半月的催芽,人參種子都在半個月前裂了口。所有人都知道人參是好東西,幹活都非常積極,很快就在鄭馳樂劃定的區域播下種子。

半個月過去,林下的一塊塊小苗圃就長出了喜人的綠,矮矮小小,但看起來生命力旺盛得很。

鄭馳樂說:“林下參這邊是長期戰線,短期的我準備種白芍、半夏、甘草、百合、麥冬這一類,這些藥材市場價格不是很高,但長得快,銷路穩定,收益回得快,這樣就可以‘以短養長’,在人參這邊還不能收獲的時候維持收入。而且像甘草、麥冬、百合這些可以開發成食材——這是另一個設想了,等栽種規模確定下來就可以商量後續的發展方案,總之要讓大夥種下去就不用為別的事發愁。”

米立本來就是這一塊的行家,雖然不太了解藥材這一塊,但越聽鄭馳樂的說法越靠譜。他已經不懷疑它的可行性了,反而更好奇鄭馳樂接下來想怎麽做:“你把你後邊的打算也給我說說。”

鄭馳樂也不隱瞞:“後邊的打算也沒什麽特別的,就是跟別的地方一樣搞個‘農家樂’而已。現在經濟發展起來了,有錢的人也多了,他們對生活的追求就多了品質這一項,等我們的林下藥圃搞起來了,正好可以在山下造些簡單的農舍供人住宿和吃飯。”

這確實是沒什麽新意的想法。

米立皺起眉:“這恐怕不好搞,我們這邊太偏了,肯來的人恐怕不多。”

鄭馳樂說:“落後的地方永遠都會有,但不會有永遠落後的地方。”他笑得很篤定,“說不定等過兩年,想來我們這邊的人就多了呢?”

一直在一邊跟其他人說話的賈立突然轉過頭看著鄭馳樂。

鄭馳樂註意到他的目光,微微訝異,然後朝他笑了笑。

賈立偏開頭,心裏卻回蕩著鄭馳樂隨口說出的那句話——“落後的地方永遠都會有,但不會有永遠落後的地方”。

鄭馳樂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和,可給人的感覺卻十分自信。事實上鄭馳樂這個人本來就非常自信,回頭看看他來懷慶後走的每一步,幾乎都是又穩又平,大步大步地往前邁。

青花鄉賈立以前也來過幾次,不是說青花鄉以前不好,畢竟丁老書記也是個很好的領頭人,以前的青花鄉內部縱然有紛爭,對外時卻還是很團結的。可因為以前兩邊心裏都有疙瘩在,一見面難免有些劍拔弩張的敵對感。

這一次來卻有些不一樣,每一個同行的人都把腰桿挺得直直的,臉上也帶著笑容——不是假意應對也不是諂媚逢迎,而是真心實意的笑。問起自己負責的事他們都答得非常爽利,顯然對自己負責的工作很熟悉,並且為它感到自豪。

青花鄉的面貌也許還看不出有什麽改變,但這些人的面貌卻絕對已經煥然一新。

而一個地方要改變,靠的就是人。

賈立回想著鄭馳樂朝自己露出的笑容,心頭猛跳。

自從跟王季倫交惡,賈立就有些心灰意冷。

賈立並不是延松人,他是正正經經地從黨校分過來的。他其實是首都賈家的人,但他最不喜歡的也是這個賈姓,因為他的父親去得早,他又不討老爺子喜歡,早就被家族排除在外。

他跟賈家那邊的關系一直很糟糕。

而賈立最反感的人就是他叔叔賈貴成,賈家這些年漸漸沒落,偏偏賈貴成還頂著賈家這塊招牌上躥下跳地招人厭!

更別提那些年來賈貴成給他下的絆子了。

賈立曾經也是有志氣的人,結果他才出來沒幾年、剛剛得到王季倫的信任就被賈貴成耍了一大把。別看賈貴成沒走上仕途,他在首都的人脈卻不容小覷,賈立來到這邊後賈貴成假笑著給延松招來了幾個投資商,說是要盡盡作為叔叔的義務幫侄兒一把。

賈立從小被賈貴成那一系的人打壓,都被擠到邊緣地帶了,哪會相信他有那麽好心?他二話不說就把那些投資商罵走了。

結果就是王季倫跟他翻了臉,將他扔到個閑職上。

賈立知道這事是沒法解釋的。

他是拿賈貴成一點辦法都沒有,賈貴成那人心思陰險,要是想弄死他怎麽都會有辦法。比如這件事吧,如果他不把人趕跑,後面賈貴成就能動用更多的手段來針對他!

可就算把人趕跑了,他還是著了賈貴成的道。

偏偏這些事又不能跟別人說,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!

賈立意識到這一點後就變得很消沈,兩年以來沒再管過任何事。

那天看到鄭馳樂報道,賈立不知怎地就對鄭馳樂關註上了。

等發現鄭馳樂沒跟自己一樣急著往縣城發展,而是踏踏實實地留在原處做事時,他開始去了解鄭馳樂做過的事。

越了解,他就越心驚。

這個比他小上七八歲的家夥實在很了不得,以前的事情不說,光是他來到延松後的事就足以叫人吃驚了!

即使他已經被擠到賈家外圍,對於首都那邊的消息卻還是比其他人要清楚。鄭馳樂分明是關家人起內訌的炮灰,因為跟關振遠的兒子走得近所以被殃及池魚了!偏偏鄭馳樂沒有半點炮灰的自覺,硬是把事情做得有聲有色。

而且處在這種緊張的工作狀態之中,他在前段時間居然還在《醫學平臺》上發了一篇文稿!賈立是在互聯網上看到的消息,有個網站專門在網路上授權轉譯國外的新刊,其中就有一篇鄭馳樂的稿子——因為是國人寫的,所以在互聯網上的關註度非常高,賈立也看了。

當然,稿子在《醫學平臺》上署的名並不是鄭馳樂,而是“嵐山野醫”。賈立之所以知道它是鄭馳樂寫的,是因為他那天在郵局偶然看到鄭馳樂往外寄的稿件,那時候是下雨天,郵遞員不小心把外封弄濕了,手忙腳亂地給稿子更換外封。

就是那麽一瞥,賈立就把那份修改稿上的內容給記住了。沒想到隔了一段時間,《醫學平臺》就把它歸在“嵐山野醫”的名下。

嵐山嵐山,可不就是淮昌那邊的嗎?聯想到鄭馳樂就是淮昌那邊的人,賈立意識到自己發現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。

他回頭查了查以前的舊刊,將“嵐山野醫”的稿子都讀了一遍,敏銳地察覺前期的文章跟後期的文章有點兒差異。而且這差異非常古怪,“嵐山野醫”早期的文章非常老練,像是個經驗豐富的老醫生,風格正好和他的名字非常貼切;後期“嵐山野醫”中後期的文章卻慢慢地轉變了,像是註入了新的思想,所有的觀點都在原有基礎上往前走了一大步。

賈立一下子就得出了跟事實很相近的推測:“嵐山野醫”這個名字前期肯定不是鄭馳樂自己在用,到中後期才慢慢由鄭馳樂接手,只不過鄭馳樂也不是獨立使用它的,每次發稿依然要聽這個名字的原主人的意見。

這樣的解釋讓賈立稍微能接受一點。

畢竟按這個嵐山野醫出現的年頭來算,鄭馳樂那時候才十一二歲,真要能寫出那樣的文章就太聳人聽聞了——像他推測的那樣,有人手把手地帶著他走出來才合理!

不過不管怎麽樣,鄭馳樂的種種表現都足以讓人吃驚得合不攏嘴。

於是不知不覺間,賈立對鄭馳樂的關註越來越多。

這次聽說米立沒管住底下的人,只能自己跑青花鄉考察,賈立就自個兒跟了過來。

他是想近距離地看一看鄭馳樂。

鄭馳樂有些納悶賈立的表現,但想到這家夥的脾氣本來就很古怪,也沒放在心上,繼續領米立走在新開辟的山路間。

沒想到走到一半賈立突然開口:“我記得上頭有間道觀,我們上去看看吧。”

鄭馳樂微訝:“賈哥來過?”

賈立說:“來過兩三回。”

鄭馳樂也聽說過賈立的事,頓時有些意外。賈立在傳言中都是孤僻又孤傲的家夥,一張嘴能刺得人渾身不舒坦,沒想到連青花鄉這些窮地方他都來過幾回。

鄭馳樂還沒回話,一邊的丁於飛就說:“上頭確實有個道觀,不過那個守觀的老道長一般不讓人進的。”

賈立說:“聽說你們給王書記家裏道歉了,那你們給那個老道人道歉了嗎?”他是問丁於飛,目光卻瞧向鄭馳樂。

要是以前提起這些事,丁於飛可能會不當一回事。可深入地了解了當初的真相之後,丁於飛聽到相關的話題後神色變得很鄭重,他認真地回道:“當然,我們都道過歉了。老道長雖然不太理會我們,但慢慢也開始允許我們幫忙修繕道觀。”

賈立點點頭。

鄭馳樂可是人精,哪會不明白賈立提起這個話題的用意。從賈立的脾氣來推測,要是丁於飛說出否定的答案,這家夥肯定會不屑一顧地蔑視他:“小小年紀光知道作秀!”

鄭馳樂也沒生氣,笑著插話:“走了這麽久還真的有點累了,道觀也不遠,穿過前面那片松林就是了,我們可以上去喝口水。”

米立不知道賈立打的是什麽主意,但確實有些口渴,聞言也就跟著鄭馳樂往松林那邊走。

老道人正在掃道觀大門呢,見到鄭馳樂領著人來,面色一黑,轉身就要關門。

鄭馳樂跑過去扯住老道人阻止他關門的動作:“道長你別忙著趕人,我們就坐一會兒,喝口水就走。”

老道人乜斜他一眼:“你別把我這當自己家。”

鄭馳樂還是扯著老道人的道袍不放,沒臉沒皮地拉關系:“師叔祖!”

老道人哪受得了鄭馳樂這作派,繃著臉把掃把一扔:“……你自己招呼!”

鄭馳樂麻利地幫他把掃把撿起來放到一邊擱好,回頭又是一臉正經的模樣:“米老哥,賈哥,你們進來吧,我給你們倒水去。”

一路乖乖跟在一邊的丁開懷馬上說:“師父我去!”

鄭馳樂也樂得有人提自己跑腿,拍拍丁開懷肩膀說:“那就你去。”

丁開懷撒腿就跑。

米立說:“你什麽時候當了這小子的師父?”

鄭馳樂解釋:“這小子上回見他以前的校長病了,心裏又著急又難過,過後就找上我說要學醫。”

米立說:“倒是個有心的孩子。”

賈立沒再說半句話。

休息了一會兒,米立又繼續跟著鄭馳樂考察,一直走到傍晚才回到山腳。

想到鄭馳樂把大院還給了王家,米立問:“你們住的地方建好了嗎?”

鄭馳樂說:“建好了,就在東村和西村之間的空地那兒。”瓦房建得快,鄉裏人都齊心地來幫忙,小學開學時他們就已經搬進了新住處。

米立往鄭馳樂指的方向一看,就瞧見縣委的新住處剛好把東村和西村連起來。

這倒像個好預兆:兩村大概要重修舊好了。

米立說:“現在大都改建樓房了,你們這邊怎麽不跟他們一樣一步到位?”

賈立嘲道:“何不食肉糜。”

米立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,青花鄉哪來的經費!可被賈立冷嘲熱諷了一路,他的脾氣也上來了,沒好氣地說:“賈立,您能消停一會兒嗎?”

賈立沒說話。

鄭馳樂打圓場:“都到飯點了,不如米老哥你們到我們鄉委的小食堂這兒吃個飯吧。”

小食堂的“小”字非常貼切,它是由鄉委眾人的家眷分批輪流地給大夥做飯,全部人坐在一起吃——飯錢是大夥月頭統一交好的。這是在學校住的時候養成的習慣,後來大夥都覺得這樣吃飯省時省力,還能邊吃邊討論事情,就把它當新傳統延續下來了。

聽說縣裏來的人要留下吃飯,飯菜很快就張羅好了。

丁老書記和鄭馳樂都不喜歡鋪張浪費,菜色一向都很簡單,不過營養很均衡。條件所限沒找多少肉菜,就切了塊大火腿來招待客人,餘下的都是平常吃的菜:自家產的蛋、自家發的豆芽、自家栽的菜……

正等著上飯呢,丁開懷就提著個大簍子跑過來:“師父我給你們抓了魚!”

鄭馳樂揉揉他的腦袋瓜:“又給我們加菜來了?你幫忙殺一下再拿去給丁姨她們做。”

丁開懷爽快地捋起袖子:“好!我這就去!”

鄭馳樂坐回原位搖搖頭說:“這小子就是精力旺盛。”

米立笑了:“有活力是好事。”

飯桌上眾人邊說邊聊,很快就把飯菜都解決掉了。

米立和賈立又坐了一會兒,終於動身回縣城。

一路上賈立都在閉目養神。

米立見沈默太久了,忍不住起了話頭:“這個鄭馳樂給人的感覺真的不太一樣。”

賈立還是不吭聲。

米立也沒興致拿冷臉去貼熱屁股了,索性也閉起眼睛不再說話。

沒想到第二天米立就得了個讓所有人都大掉眼鏡的消息:賈立要去青花鄉當副書記!

青花鄉好像突然就變成了搶手貨,本來大夥都覺得大概就是丁於飛勉強頂丁老書記的位子吧,偏偏上頭把鄭馳樂派了下來。這鄭馳樂還沒呆多久呢,賈立又要跑下去湊熱鬧!

別看賈立現在只是兼了個閑職,算起來卻也是縣委的人!調職一般只有平調和升遷,哪有往回跑的道理?

很多人都覺得賈立肯定又狠狠地得罪了王季倫才被這麽安排。

米立跟王季倫交情不錯,他沒瞎猜,直接去問王季倫。

一問之下才知道賈立是自己要去的。

王季倫說:“賈立這人沒那麽你們想的簡單,變成這兩年那模樣肯定事出有因。這兩年來我也勸過他幾回,都沒什麽效果。聽說他很關註小鄭鄉長的事,大概是動心了。”

米立訝異:“動心?”

王季倫說:“都過去了,我也跟你說實話吧。其實當初賈立給我提過很多建議,都很有用,只不過上回我因為投資商的事跟他鬧翻了,他就沒再來找我了。我覺得他可能是出於某些原因不想走在明面上,所以才想找個理念相合的人暗中出出主意,”他頓了頓,搖了搖頭,“只是我不太符合他的要求。”

王季倫站在窗邊看向青花鄉的方向。

那裏的鄉委應該已經添了個清瘦的新成員?

就是不知道鄭馳樂有沒有那個能耐留下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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